2022年10月4日星期二

《長恨歌》太陽菌

不慎變成了長篇大論的碎碎念和事無巨細的劇透。

太陽菌要變成我第二喜歡的古文作者了w這篇人物設定和情節豐富,劇情發展扎實(安定、不難猜),能看得出不少武俠元素是《江湖拆遷隊》的打散再組合,閱讀時一邊猜度作者如何調校成份非常有趣。

一些無聊觀察:作者很擅長寫山寨、黑店的情節,連黑道語氣也明顯比一般角色要生動。空間狹少或幾人對戰的打戲畫面感強,但大boss的描寫反而比較單調(像赫連缺沈仲吟甚至九尾狐狸都要有意思點),從動機開始已欠缺說服力(或者只是我覺得「這種人好沒意思」而已),幾人圍攻大boss的壓迫感或精彩程度都低於平常發揮。門派設定通常都很有新意,比如百戲門、飛花盟就很有趣,邪教都不怎麼邪門,隱世醫師的溫馨時光像探入人心底的蔓藤,攪動起來痛得痙攣。很會寫命運擺弄導致的悲劇,事主追悔莫及的部份尤其虐,那種描寫不會摻入惡意,例如聶雲嵐的遭遇顯然是沖著她恩怨分明的性格來的,最後她在竹林折斷長槍離去,當初的意氣風發一去不返,整個(讀者的)見證過程只有悵然若失的遺憾。這類悲劇似乎更經常圍繞一種詰問:為何好人沒好報,由此而生的怨懟即使在主角經過百合滋潤的HE後,亦難以釋懷。這是我很喜歡的一點。

主角對照

主角樓鏡和余驚秋是一組對照,主角CP又有兩對影子。

兩人經過開場的武林大會和爭寶懸案後,很快陷入雙線《連城訣》展開,是近來看文少見的慘。主角樓鏡跟師姐余驚秋個性完全不同,各自應對苦難方式亦相異,在前半篇形成對照。題外話,這篇對主角的外貌描述不算特別詳細,看的時候更容易集中留意角色的個性,不知道是否刻意為之。

一如文案所說,樓鏡並不是討喜的人,她偏激固執、不服輸,後來連自己也明白一路上吃的苦與自身性格有關,但正是由於這份倔強才讓她不會失去生志,在陷入冤屈時仍不忘尋找真相,為死去之人報仇。

余驚秋則不同,性子溫和而逆來順受(但不懦弱),也許大師姐的身份讓她更容易將寄托放在他人身上,身陷死人莊的幾年裡,她憑著不願師弟白白犠牲的想法活了下來,但從她不怎麼在意身體狀況來看,她的生存意志稀薄得多,只是因為他人的念想而不可能了結生命而已。

余驚秋是「我不能死」,樓鏡是「我要活下去」。由此延伸想像(也加上本性如此),師姐面對事情時抽離冷靜得多,她最厲害的是情緒不會有太多起伏,畢竟這篇很多設計都是「遇到跳腳猴子時控制不住脾氣就輸了」。

余驚秋

師姐魅力無匹,師姐我喜歡你!(冷靜)同時懷有惻隱之心和自虐傾向的溫和女人太符合個人癖好了。雷厲風行是迫出來營業用的,其實也作為苦難的刻印融入性格裡,成為她的一部份。

但她就是留有那種佛心的柔軟,最初她便是因為下不了手殺人而被中了暗算在死人莊無法翻身,「寬容心和慈悲心無法化解她心中的怨火,拯救不了她」(之前說作者擅寫的就是這種),但吸引人的正是這種軟肋:

俞秀這人,她實在厭極了,真聽聞到他的死訊,又說不出的悵惘。為此,她想起了樓鏡。
從小時候起,她就欽佩喜愛樓鏡那敢愛敢恨的性子,說她說不出的話,做她做不來的事,要是此刻她在這裏,認定了俞秀是敵人,想必覺得他死了就死了,不會為他落一滴眼淚,不會為他而生出煩惱,權當這世上沒有這個人。

她現在固然下得了手,但本心如此,她依然撕扯掙扎著,這種脆弱、似水晶的地方更令人心生尊敬。

誠然縱是這樣的性情,師姐心裡還是有怨氣的,無論是最初掌握的三毒劍法,還是將她從桃源谷的安穩日子喚回來的也是那招嗔字訣。「這不公道」是受苦之人極難解去的心結,她們提出質問,最後依然帶著善心背負傷痛繼續忍受人生的煎熬——也不見得這就是作者的答案,只是很簡單的「她們就是這樣做」而已,余驚秋如是,清酒亦如是。余驚秋在佛寺門外殺人,因感人命脆弱而心中悲憫,到了這刻可以輕易一念成魔,但她沒有。從吃爆米花角度來看就這樣成為一臉慈悲的殺人機器當然也好看,這樣的師姐決不會是可敬之人。(等等我又多理解了一點那句「現在變成怪物,不是很好嗎」是甚麼意思)

結尾解釋師姐對三毒劍法的心得時提及她因報仇雪恨起的貪念、因思戀樓鏡起的癡心,在我看來依然沒有嗔怨世道不公的威力深刻。

理想

慶幸的是余驚秋有樓鏡,不得不說她對師姐動心之後都是體貼功夫:

聽著這些囑咐的話,樓鏡眼簾微垂,師兄弟中,余驚秋一直是最溫柔的人,經受的苦難卻也最多,如今余驚秋不經意流露出的這種關切,是記憶中一樣的溫度,讓樓鏡感受到那因余驚秋修為的強大而被她一度忽視的情緒。
那是一種極端的怒火,恨極了命運的不公,想要踏破了天,刺穿老天爺雙眼的憤懣。
自己有這一番的飄泊,多少有些是性子偏激執拗的原因,但余驚秋溫和謙讓,持五戒,與人為善,為何也要來受這苦楚。

余驚秋就是心裡苦,一輩子的傷痛已經無法彌補(看番外就知道了),以至她面對他人雖能痛其所痛悲其所悲,卻無法勸勉,她沒有這種魄力兼餘力了。而樓鏡正是有足夠力量——心靈與武力上的——去支撐著她,她能夠在余驚秋脆弱時說「我們風華正茂,我們會四季常青」,在她無力安慰月牙兒時將月牙兒強行拉起來振作,樓鏡真的是很強大的人。

樓鏡對師姐的評價總是很有意思,還有一段我也很喜歡:

她不是氣弱。她喜歡跟人講道理。如果她佔了理,氣勢萬丈,寸步不讓,如果她覺得自己理虧,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余驚秋的道德意識很強,面對樓鏡的感情時尤甚,她覺得自己有負師父寄託,大師姐包袱也很重(畢竟大家確實都在依賴她),卻又推拒不了樓鏡的吻。一夜之後沒有抵賴否認,只說需要時間適應,其實是打算獨自忍受情欲與責任的撕扯又不願埋沒自己的真心(不然亦負了樓鏡),心甘情願地抱著顧慮、打定主意要跟自己過不去的自虐真是太美了x這些樓鏡都理解,所以一向強硬的她便說「可我不願你這麼累」,然後師姐贈玉,兩人暫別,一整段我都很喜歡,情感如此繾綣,說出口的話又這般內斂,贈玉則很好傳達了心意,甜蜜之外有種細密的痛。

還有後來師姐那句「這世上的教條和道德,都敵不過一句,我不想失去你,鏡兒」我也很愛,永遠喜歡對深深眷戀的含蓄表達。

余驚秋韌,樓鏡強,她們是互補的一對,一人如港灣,一人便是衝鋒的戰船。最難得的是她們同樣遭受了難以忍受的苦難,對彼此說出的一句「感同身受」絕對不是安撫的空話,而是切實體會後的理解:

樓鏡呼吸一滯,她並不喜歡讓誰知道她的悲慘經歷,來為她哭訴兩句,旁人的悲傷流於表面,痛不到心底去,那些人聽到的苦,只是蒼白的一句話。
余驚秋不一樣。
她的不幸對余驚秋而言,是切膚之痛,是字字錐心,凝到了實處,因為余驚秋經受過,旁觀過,感同身受,她的絕望苦痛,余驚秋深刻明白,樓鏡感到自己被理解,她不是個柔弱愛撒嬌的女人,可臨了,被人心疼的感覺如此得好。

感同身受不是令我信服的體驗,先不說不同的人擁有相同遭遇會得出不同結果(就如簡單的科學實驗),電波重合的程度再高也是一種模擬,就算是樓鏡和余驚秋各遭經歷,亦是作者針對兩人性格訂製的苦難,這種心意相通恰恰是人工成果。 但要說這篇讓我喜愛的地方是甚麼呢,還是這種虛空的理想,有別於以前說清酒和魚兒的「理想交流方式」——

在公語裡,這兩個詞沒有區別;所以瑪拉用伽蘭語再次強調那兩個詞,在伽蘭,「夢想」這個詞有一個代表過去的前綴;在伽蘭,又將這類前綴分為兩種,可回溯重現甚或實現的過去、不可回溯重現甚或實現的過去,「夢想」為後者。

這種分別。

其實除了兩人之間的愛,師兄弟姊妹幾人的感情也寫得很圓滿很理想,遭遇上相當坎坷,但他們明白真情的可貴,越是歷經風雨越會珍惜幾人之間的情誼,愛就是愛,這確實比任何道德教條都有用。

摒除人性雜質的玻璃箱庭美景,讓人忘記將圓形放大其實會出現鋸齒邊線,在無法喘息的生活裡有時需要這種慰藉。

影子

余驚秋 x 樓鏡有兩對影子,一是韶衍 x 詹三笑,一是玉腰奴 x 扶光,有趣的是兩對分別展示一邊要是無情會有何結果。

韶衍就是個沒救的直女腦木頭(。)對詹三笑萬般體貼在意就是沒想到應想的事情,到得被人點醒,為時已晚。玉腰奴強歸強,卻被飛花盟的惡性污染了,也沒有依賴可靠同門的運氣,任性妄為的後果是將兩人關係走至死路。扶光也比師姐更死腦筋(那是際遇不同),在得知玉腰奴進了飛花盟的時候已無迴轉餘地,或者原因也許更簡單一點:不愛就是不愛。

至於詹三笑實在很可惜,在主角兩人尚未成長之時,前半篇最有光彩的人物就是她了。腹黑毒舌、見解獨到、運籌帷幄,以病弱之軀掌管整個飛花盟的財路,卻不見得如外號般逍遙,這點樓鏡看得很準:

至於這小神仙是不是自在逍遙,也不見得,她就沒見詹三笑幾次真笑過,大多冷笑謔笑,膈應人,總是愁眉難展,暗自神傷,也難怪總是病怏怏。

她對如何辦事、何謂公道自有一番看法,從下屬對她死心塌地也能看出她使的不只御人之術,必定有真心相待之處,實際上詹三笑就敗在動了真情這點,不忍對韶衍下手,反讓韶衍義父先下手為強除掉了,還一直牽連下去成為余驚秋此生最深的傷痛。

詹三笑的過往並沒有詳細寫及,出場時已是弱不禁風之態,面對韶衍時又各種欲言又止暗自淒苦,充滿八卦這點已經很令人在意(甚至最初她跟余驚秋的互動引起好奇正是我對這篇文真正感興趣的一刻w)。可以說,詹三笑的魅力來自那份淒涼,由此而生的腹黑與嘲諷,都讓這個人物活色生香起來。但對照主角兩人,她的遺憾亦來於此,她要求一個公道,為此拖著殘軀身在敵營苦苦堅持,卻沒有樓鏡那樣強大的魄力支撐,最終還是抱憾殞命。

劇情殺

這個詞的很多用例我都不敢苟同,要這麼說,那所有作品都是劇情殺——他們本來都不用死,倒不如說要是作者不動念,他們甚至不會誕生世上,不是嗎。去談論一個角色是否必須死,若是討論的結果是「必須」呢?那個角色情何以堪。重點是,很多時候我們根本沒在討論「是否必須」的問題,僅僅是在表達「我不願這個角色死去」而已。

換一下用字:若果以角色的死是否推動了劇情發展,以此判斷角色是否「死得其所」,那詹三笑的死自是重如泰山,甚至是壓垮余驚秋的最後一根稻草。性情使然,命數如此,非要計較起來……似乎也沒甚麼好挑剔。

唯獨是韞玉,整篇最不能接受是蘇樵殺了韞玉。

要說迪妮莎那邊倒還會對菲斯娜無限怨懟,這邊連憤怒也很難激出來,韞玉會對蘇樵心軟而中暗算這點合情合理,因為那是韞玉性格,但蘇樵這人完全可以不存在啊,除了一瓣心香那折就沒有作用了,哪怕為整篇人物譜生色的價值都沒有,她在其餘時間連冒頭的NPC亦算不上。為甚麼。

意難平

總之韞玉就是死了,死人是無法戰勝的,月牙兒恐怕再無移情的機會了。除了詹三笑,韞玉和月牙兒(好吧還有春庭)是這篇另一個難以釋懷的地方。

韞玉 x 月牙兒這對的寫法頗新鮮,要時兩人一直留在桃源谷,少女情思更易變成一種閒愁,若是韞玉接受這份感情,就是養成系種田文發展,但就在月牙兒決定離開而韞玉破例出谷之後,兩人之間的感情逐漸蘊釀成深刻悠長的折騰。沒人性地說,虐爆歸虐爆,正因為韞玉不接受月牙兒、月牙兒又不接受春庭,才能成就BE到Beautiful Ending的蛻變,少女的愛就此定格,像龐貝火山灰覆蓋城市那樣一刻永恆。

月牙兒的愛很純粹,雖然不知道從何而起(因為一出場她已經告白過了),從各種表現可以看出她用情極深且毫無雜質。她喜歡韞玉,而韞玉一方面堅定推拒,一方面又當她在小孩子鬧脾氣,於是她終日與師父相見卻再也無法親近,只要看到韞玉便覺煎熬。那種喜歡更不止於對年上者的依賴,她半夜去尋師父治病,因為韞玉半醒的慵懶神態發癡,對白虎說了句「我好想抱她,好想親她。可是她不會願意的」,很簡單的兩句話,能看出她很有自知地承受著情傷,是清楚的痛。

月牙兒出谷後與春庭相處那段安排也很好,好得像蓋棺板的釘x 個人沒甚麼百合潔癖,月牙兒跟春庭兩小無猜的氣氛寫得滿不錯的,再說這也是月牙兒深思熟慮過的決定,不是要輕率拋開單相思(她也拋不開),亦不是要找水泡,她是對感情非常認真的好孩子,只可惜機緣不對:

春庭的吻落下時,她腦子裏浮現韞玉的臉。心裏的痛楚無法忽視,眼淚不受意識的控制悄然流落。
原來感情這回事,不是誰給的多就會愛上誰。春庭待她很好,陪她鬧,陪她笑,愛戀之情溢於言表,卻也無法將韞玉從她心裏擠出去。
對於韞玉,不止是忘不了,她是打心底裏不想去忘。
這簡直如晴天霹靂,讓她靈魂都戰慄。月牙兒醒悟過來對韞玉的妄念原來是不治之症,一輩子也好不了時,惟有絕望。
不經世事的少年人的天,情就是一切。

這篇的所有人(包括作者)都沒有對這份情落下「少年不識愁滋味」的輕視,韞玉對此無可奈何,春庭尊重愛護,余驚秋心疼憐惜,樓鏡視之平常,所以月牙兒很幸運,她的際遇又何其不幸。最後她抱著三隻小白虎在墳前說著塞外經歷,還說下次再說別的風光,終是意難平。

……就是很痛啊作者你有沒有心!!韞玉連最後一句話也沒好好說完,要月牙兒就這樣在最喜歡師父的時候失去了她,她以後肯定抱著老虎渡過餘生了啊!

很喜歡韞玉的性格,又帥又可靠,連嘴硬心軟的部份都覺得可愛。韞玉性子偏淡,她跟余驚秋的互動總是很有趣,自有一種戰友兼知己的氣氛,但她比師姐容易激動得多,尤其面對月牙兒時總是又氣又無奈,那些時刻便格外生動。

韞玉對月牙兒的感情複雜得多,余驚秋見韞玉不接受春庭,反問她覺得月牙兒的良人應該如何,她又答不上來,余驚秋再問時,她直言「有些感情,是從一開始就沒必要去深想深究的」,所以很難說她對月牙兒有沒有那種可能性,韞玉至死也不曾將師徒親情以外的想法吐露,只是死前改口喚了月夕——這段對月牙兒想法的描述寫得很棒:

她以前多想聽到韞玉喚這一聲月夕,如今這一聲卻像是代表著一種秩序的崩潰,讓她只有驚恐不安。

這裡要去深究也沒有意思,韞玉選擇了自己想要的道路(正如言蹊選擇去接受陶安之,也只是一種選擇),只是碰不到好結局罷了。若果結局注定如此,即使她接受了月牙兒,也不見得會讓她受更少傷害。不可置疑的是,她很愛月牙兒,複雜的情感反而顯出這份愛的純粹,師姐那句感嘆真的很貼切:「韞玉,你真是有情似無情」。

走在百合邊緣

寅九一節寫得很有意思,她如水般中性,破去了性别形象,在樓鏡認出前,這甚至是一段BG戲(對樓鏡來說,不是對觀眾來說)。題外話,那堆伏筆之中比較有趣的細節除了祖傳的靈敏鼻子,還有寅九經常忘了自己在扮男裝,對肢體接觸不太敏感,所以才讓樓鏡有機可乘,直接被扯進浴池毛手毛腳揭穿性別。

這裡控制得巧妙,樓鏡其實在揭穿寅九之前已經動心了,在發現她是女人後,作者適時加了句「心頭卻沒有猛然的落差,反而因同為女子,而生出異性所不能有的親密感來」,將內容拉了回來,反讓人想及在此之前的情況:在樓鏡心中寅九就是男人,而且在寅九身份徹底揭曉之時,感情對象再一次劇變,樓鏡還要進一步調整心態。

到桃源谷後,樓鏡終於確認跟在身邊的寅九就是失蹤一年的余驚秋,而且看起來雲淡風輕,對兩人之前的曖昧揭過一頁似的完全免疫,覺得自己再一次輸給師姐了,第一反應還是生氣。但朝夕相伴的時光沒有白過,動過心就騙不了自己,果不其然就是栽了。她自小與余驚秋爭強,雙眼被好勝心蒙蔽,她又對師姐的軟性子瞧不上眼,更是百般嫌棄。分别幾年後,樓鏡磨去不和諧的倒刺,余驚秋的性情得以淬煉,拉開距離隱藏身份的情況下兩人朝夕相處,才能讓樓鏡重新認識對方,她就是被這個人的特質吸引——性別?沒關係(作者也適時加了一筆),那要是那人是余驚秋呢?也沒有關係了,因為內心感覺不會騙人,無論對象變改,已經發芽的感情再無轉移。

這段要是處理得不好,很容易變成「無關性別我只喜歡你」的俗套發展,發現對方是女性後反而覺得更親密,性別一欄跨過了,及後確認這人是余驚秋後將寅九的好重歸於她身上,「她喜歡的只是這個人的特質,但那些特質只在余驚秋身上出現」,對身份的感情轉移也自然處理好了,全靠作者補筆。

又一個題外話:

寅九走到她跟前,半跪下身,伸出手,撫住樓鏡的臉頰,拇指去拭她滑落的淚,動作從容輕柔,說道:「你要認輸了麼?」
聲音有一種久不說話的沙啞低沉。樓鏡睜大了眸子,眼中還有淚光閃爍,她似石雕泥塑,怔怔望著她。 「不要低頭,不要屈服,你是樓鏡。」

這段畫面很讚,沒有寫明也有「世界周遭停止了」的感覺,樓鏡心動也很合情合理啊誰能抗拒這種溫柔姐姐x

沒有留言:

發佈留言